2007年,王東從美國麻省理工學院 (MIT) 回國,至今已近10年。在MIT就從事加速器和自由電子激光研究的他,夢想就是回國造一條“中國制造”的X射線自由電子激光裝置。
電子能量高達1.5G電子伏特,波長達到3納米,這將是我國性能最好的一臺X射線自由電子激光裝置。作為中科院上海應用物理研究所自由電子激光部主任,王東為此很有些驕傲。
“初步建成后,這將是一臺有特色的自由電子激光裝置。”該所所長趙振堂說,建造這樣一個裝置,全球也沒多少次機會———抓住這個世界級機遇,應物所要培養(yǎng)起一支活躍在國際科技舞臺上的、有影響力和競爭力的科研隊伍。在大科學裝置領域,中國將逐步實現(xiàn)從追趕到并跑的轉(zhuǎn)變。
我們的機遇和條件,令國際同行羨慕
當國內(nèi)決定建自由電子激光項目,趙振堂就立刻發(fā)電子郵件給王東,希望這位在美國多年從事自由電子激光和加速器研究的資深學者回國。“這是千載難逢的機遇。在國外,即使有同樣的項目,中國學者也很難高層次介入。”趙振堂說,現(xiàn)在這個世界級機遇在中國出現(xiàn)了,正是王東們可以大展身手的時候。
上海光源經(jīng)過了漫漫15年的立項和建造過程,“自由電子激光站在了光源的肩膀上”。趙振堂說,“當時,大科學裝置對于中國而言,相當具有挑戰(zhàn)性。”中國科學家就利用這樣寶貴的實踐,經(jīng)受了歷練,自己研發(fā)出了很多關鍵設備,還培育起了很多能夠生產(chǎn)這些設備的高技術企業(yè)。
“現(xiàn)在,自由電子激光設備招標時,很多分布于長三角的企業(yè)都來投標,關鍵設備絕大多數(shù)實現(xiàn)了國產(chǎn)。”王東說,波蕩器、直線加速器等主要設備,應物所還實現(xiàn)了對外出口———不少外國同行愿意要中國的技術設備。
從技術到人才積累,在加速器光源領域,中國開始從追趕者向與世界一流同行并跑的階段轉(zhuǎn)變。
2009年,上海光源即將竣工之時,應物所在嘉定園區(qū)利用舊機器設備,集成了中國首臺高增益自由電子激光裝置。利用它,應物所著手訓練一批敢于創(chuàng)新的年輕人———既然要參與到這個世界級機遇中,他們必須具有平視全球加速器領域的心態(tài),有“想人所未想,做人所未做”的魄力。
有這樣一臺小型自由電子激光試驗裝置,令英國、德國同行羨慕。在這臺裝置上,這群年輕人在國際上首次實驗了超高次諧波X射線自由電子激光的原理———目前在建的自由電子激光裝置,所用的就是這一原理,這是全新的技術路線! 在這條線路上,該團隊的鄧海嘯博士和搭檔馮超博士又提出了新的理論,于2013年5月發(fā)表在 《物理評論快報》 上。在自由電子激光原理上形成了新的突破點,由中國學者引領同行,這在該領域可謂首次。
在全光學自由電子激光、直線加速器物理和技術等方面,顧強、劉波、張彤、張猛、方文程、俞路陽和胡曉等一批年輕學者都做出了出色的工作。他們的身影,不斷出現(xiàn)在國際學術大會上,受邀做大會報告或?qū)n}報告。2015年,鄧海嘯更獲得了自由電子激光青年科學家獎———該獎用于表彰在本領域研究上有突出貢獻且有更大發(fā)展?jié)摿Φ那嗄陮W者。2015年,馮超的博士論文入選德國施普林格出版社的 《施普林格論文》系列叢書,該系列叢書每年從全世界各國的優(yōu)秀博士論文中挑選出100篇左右進行出版。
用國際心態(tài)做“具有國際影響力的工作”
這支優(yōu)秀科研隊伍的崛起,引來不少外國同行的羨慕。王東時常被問:“為何在上海突然出現(xiàn)了這樣一支年輕的團隊?”除了世界級機遇,是開放的國際心態(tài)使得這支年輕隊伍迅速成長。
“這是一個世界級的平臺,我們都站在國際自由電子激光領域的前沿,正在做出具有國際影響力的工作。”趙振堂說,“我們無需仰視,也不去俯視。”
在這支隊伍中,“海歸”與“本土”已沒有明顯界限,只有根據(jù)研究需要,定期或不定期地出國交流合作,團隊中也有德國、美國、瑞士學者的加入。
每年,應物所會開辦“加速器研討班”,邀請世界上加速器領域的大牌學者前來與年輕學者進行交流。比爾·考森、格納比·斯塔帕考夫和趙午等本領域中的大牛學者,都經(jīng)常來開課。如此優(yōu)渥的學術氛圍,甚至可以超過許多海外實驗室。
“在自由電子激光的團隊中,年輕人之間的相互切磋、合作與競爭,已形成了一種良性氛圍。”趙振堂說,“鄧海嘯與馮超曾分別于2012年和2014年連續(xù)兩屆摘得中國粒子加速器學會二年一度的‘希望杯’青年優(yōu)秀論文一等獎(每屆一名),這充分體現(xiàn)出了這群年輕人的活力和競爭力。更多的年輕科技工作者也正在蓄勢待發(fā),期待在這一世界級機遇中展現(xiàn)自己的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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